爺爺變奶奶之夢 文─吳億偉 夢想是青春的權利嗎？ 今年，紐西蘭一名七十三歲退伍軍人哈維「爺爺」終於可以能夠完成他的夢想──變成哈維「奶奶」。 雖是垂垂老矣的年紀，哈維仍不放棄想成為女人的希望，他曾在軍中服役二十年，退伍之後，積極參與政府支援變性手術的遊說活動，要替自己和有相同需求的人尋得出路。在這之前，1998年，他六十七歲，早已對外宣布自己是位女性。當然，熱切的哈維可不會說說而已，今年出席老兵聚會時，他更穿著女裝，與同袍敘舊，「驚豔全場」，一點也不扭捏。 哈維積極的態度為他爭取到「公費」支付手術費用，成為紐西蘭政府去年少數同意資助的「性別變更」手術之一。不過，都走到人生最後的階段了，是否真要那麼大費周章，動手術呢？這位老爺爺（不，應該稱作老奶奶了）可是很豁達地說，就是因為走到人生最後階段，煩惱重重的一生即將了結，實施手術至少能讓自己了卻在死前做個女人的心願。 ●老爸對兒子的怪期待 談到「有年紀」的夢想，不能忽略中國民間故事中，具代表性的「愚公」。春秋時期，有太行和王屋兩座山，北山住著一個人叫做愚公，年近九十歲，對於兩座高山阻擋了往北的通道，感到頭痛。一天，他召集了全家人商量要剷平這兩座山。獲得家人贊同後，愚公一家人開始努力。河曲智叟看到愚公如此辛苦，取笑他說：「你太自不量力了吧，這麼大把年紀，你到幾時才有辦法把山剷平啊？」愚公回答：「你才傻呢。我就算死了，還有兒子在呀，兒子又生孫子，孫子又生兒子，這子子孫孫是無窮盡的。這兩座山又不會長高長大，我有什麼好擔心挖不平它們的呢？總有一天會挖完它的。」河曲智叟聽愚公這麼一說啞口無言。愚公一家人又繼續每天挖啊搬的……山神被愚公的行徑嚇到了，最後請天帝派來了兩個「機器神」，搬走了這兩座山。 當然，這故事也有那麼一點過分浪漫了，若山神決定跟愚公決一殊死戰，怎樣也不肯離開這本來的好風水，愚公的子孫們就要背負著這個夢想，一代一代地做下去，這也實在太……那個了吧。 還有另一種「有年紀」的夢想，同樣是老爸對小孩的奇怪期待。近代戲劇故事《黑籍冤魂》提到，自晚清以來，菸為現世大害，多少紈褲子弟敗於其中，但是主角曾伯稼可是難得的好青年，交友廣闊，樂善好施，上了年紀的老爸擔心他整天在外頭會將家產揮霍殆盡，見到吸菸青年，整天纏綿菸床，不願出門，希望他也能這樣，便能堅守家業，遂勸伯稼待在家裡，多吸鴉片，有益身心！？ 伯稼當然不從，老爸偕同老媽一起要脅，對伯稼一再相勸：吸一口吧。吸一口吧。鴉片之害眾人皆知，伯稼很生氣，但其老婆見雙親一臉憂愁，洋菸桿準備一旁已久，好言相勸，要他吸個幾口給他們看看就好。伯稼拗不住一家大小輪番勸說，便抽了幾口，之後，又多抽了幾口，然後，又繼續抽了幾口…… 老爸成功了，伯稼從此不出家門，所有的錢都交給了鴉片商，家中大小事都不管。最後，家裡的財產漸漸耗盡，家中成員間接直接都被鴉片所害離世，只剩伯稼一人淪落街頭，自縊而亡。 ●日本爺爺跨國一圓貓熊夢 回到一百年後的現代世界來，當南半球的紐西蘭哈維等著進入手術房，完成他的「終身大事」之時，北半球日本爺爺淺見洋一，鼓起勇氣，買了一張機票，正坐上飛機前往異地，開始他的夢想。 當一個貓熊保姆。 六十歲的淺見洋一，從小就喜歡貓熊，這數十年來，從未放棄過專職照顧貓熊的夢想，今年從日本公司退休的他，五月份時來到中國的北京動物園學習如何照顧貓熊，從早上七點就得開始打掃，清理貓熊館的環境，最難的部分是玻璃，因為上頭有許多小朋友的手印，必須要用力刷洗，才能晶亮，對一個老爺爺來說，可不是件輕鬆事。經過三個月的投入後，淺見洋一慢慢了解動物園裡十二隻貓熊的特性和脾氣。 貓熊館館長說：「他工作相當認真，很多人應該跟他學習。」淺見也成為北京動物園第一位外國義工。 想到一個六十歲老爺爺在動物園裡面跟十二隻貓熊玩耍的模樣，或是七十三歲的爺爺終於變成女人走在街上窈窕的丰姿，看起來有了年紀的夢想，其實也很動人。 本文作者為文字工作者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