〈我有一個夢〉─記馬丁•路德•金恩

文─羅喬偉

「當歷史談到我們的未來,就會有人說,『當時有一群人,一群黑人,有了無上的勇氣站了出來,維護他們的權利,而且他們也給歷史和文明注入了新意義。』我們將要完成這個使命,在一切都還沒太遲之前,上帝交派我們一個任務,就是去完成它。」──馬丁•路德•金恩(Martin Luther King)

1963年8月28日,位於華盛頓的林肯紀念堂廣場前,陸續聚集了從各地湧來的無數群眾;他們其中大半是黑人,但也有接近三分之一的白人自由主義者。他們來此的目的只有一個,便是要見證那歷史性的一刻。

年輕的民謠歌手鮑伯•狄倫與瓊•拜雅正在場外為即將到來的演出進行暖身準備,十七歲的柯林頓剛轉開電視機,便看見螢幕上一個堅定的身影,緩緩站上了林肯紀念堂的階梯,面對著華盛頓紀念碑及底下超過二十萬人的聽眾,發表了他那篇即將改變一個國家,甚至改變一個時代的偉大演說──「我有一個夢」。

那一天,是民權運動的一座重要里程碑,同時也是一次非暴力改革的典範。許多年後,在馬丁•路德講演中那些不平的種族障礙、隔離措施,經由美國國會、總統及法院再三的努力下,終告一一解除。

做為一名黑權運動的傑出領袖;馬丁•路德•金恩牧師以他「充滿林肯和甘地精神的象徵和聖經的韻律」的講演風格征服了所有人,他略帶有南方口音的腔調不僅強化了他的傳奇色彩,更使其深植於民間的形象不墜。他慷慨陳詞,滔滔雄辯,話語間自有一股純淨力道,每一句言詞都直達眾人心坎,彷彿他只為你一人而佈道。

他和奧地利作家卡爾•克勞斯(Karl Kraus)同樣都是偉大的演說家,都是擁有崇高心靈的人物。他們分別代表了二戰前歐陸及六○年代美國的良心,他們的演說本身即是一項藝術品,他們將自己的夢想與熱情灌注其中,將畢生奉獻給公眾事務;在任何需要他們的場合,他們隨時準備挺身而出,絕不退縮。

●幻滅與再生

卡爾•克勞斯與馬丁•路德共同建立了現代知識份子的標準──「勇氣、智慧及真誠」。他們將夢想傳遞出去,一個接著一個,如同不滅的聖火一般。他們深富群眾魅力,很少有人不被打動。他們始終依循內心的準則行事,並敢於去對抗世間的不公不義,乃至終其一生,不改其志。

當我們讓自由之聲響起來,讓自由之聲從每一個大小村莊、每一個州和每一個城市響起來時,我們將能夠加速這一天的到來,那時,上帝的所有兒女,黑人和白人,猶太教徒和非猶太教徒,基督教徒和天主教徒,都將手攜手,合唱一首古老的黑人靈歌:「終於自由啦!終於自由啦!感謝全能的上帝,我們終於自由啦!」

在那場歷史性的演說結束後不久;馬丁•路德旋即獲得了諾貝爾和平獎的肯定,那是來自全世界的仰盼,也是全人類共同寄予的夢想。然而,四年後的另一場演講上,一聲槍響卻讓這份夢想從此幻滅,全世界遂因此黯淡無光。

2005年,在恐怖攻擊過後的國王十字車站(Kings Cross)隧道一隅,一名孤獨的身影緩緩起身,漫步吟唱,從昏暗的路燈下走過,穿過倫敦橋下,穿過隧道,穿過大街,直接奔上一座舞台,面對底下的演唱會觀眾,瞬間點燃耀眼的沖天煙火。他是克里斯.馬汀(Chris Martin),COLDPLAY的主唱。他高歌著撫慰這次罹難者及家屬的安魂曲〈填滿你的心〉(Fix You),象徵著與倫敦市民同在一起,不畏暴力陰影威脅,不懼恐怖行動侵襲的強韌意志。這首歌道出了人們的心聲;一個迢遙的夢想,一個和平降臨的世紀。

本文作者為文字工作者

◎回目錄